我们很多人都多次去过橘子洲,即使没踩过洲上的泥土,也一定在过桥的时候用目光抚摩过。一个绿树葱茏的柳叶条型的岛,静静漂浮在湘江中央。
我第一次去,还是十多年前,从河西踩一辆自行车,到洲头,在清凉的十月的江水里嬉戏,在公园里采摘成熟的橘子,地上,散落着无数已经熟到开裂自然掉落的橘子,有着金黄色的忧伤。
如今一切已只存在记忆里,橘子洲物非人非。当年听闻政府要在洲上大做文章的时候,心就提了起来。知道那些美好的词语,都只是词语。那些“不砍一棵树”的宣言,全是鬼话!图画的很美,最终给我们的,却是一个我们不想要的生硬公园。
今年3月份的时候,我为了树,特意去了一趟橘子洲,拍它光秃秃的工地,拍那曝晒的砍伐后的树根,拍孤零零的“幸存”的大树。那是树殇,让人心凉。结果我还恰巧遇到橘子洲管理处的人以及总设计师。有人骄傲的带我去看他们68万买来的迎客松,还骄傲的炫耀过几天有棵更好的84万买来的树运到。我心里冷笑了一下。那些茂盛的大树哪里去了?要这样多盆景一样的树做什么?而这个天价树买进来,又有几多潜规则在里头?不只这个,还有那样多香樟等。
当然,我遵循中国人优良的品德压抑下我的话,我试图跟他友好探讨橘子洲的建设,并微笑着装作不经心地询问这些树的去向,他含糊其词,只说建好后肯定比原来的橘子洲漂亮十倍。那一刻我知道,世界上的人,有很多种审美观与价值观。不能强求。这次活动结尾,我特意带大家去景仰了这棵树,大家都诧异地围着它转了一圈:就这个东西68万?今天晚上扛回家去。
很多东西,让我们无语。
那个时候,寻找城市记忆的活动尚未展开,我还没找到组织,是一个人拎个相机去的。其实心里是一直希望有人一起,去寻访那些老建筑,去看看建设中的橘子洲,或者有人一起去我从未去过的洲尾看看。
有组织就是好,总会有相同兴趣的人。这次老公馆寻访,我一眼便盯住了橘子洲,虽然差一点因为儿女情长的私事错过集体活动。所幸最后时间并未冲突,我欣欣然扛上组长的小旗,带领一班精兵强将杀将过去。纵然那里卡车奔驰,灰尘铺面,路途遥远,依旧有10人奋不顾身地奔过来。
我、小橘子、胡杨、杨柳一一听完梁小进老师《血火长沙1938》的讲座后,一起在水果捞简单吃了饭,再一起打车到河东一桥底下。往桥中央走的时候,我突然瞥见人群中远远的有一个挺拔的身影,正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着,貌似正是牛牛同学。大家都觉得有可能就是他。于是加快脚步,赶上去,猛一拍他肩膀。嘿嘿,正是也。
我们挤在交通维护员的大伞下,躲避烈日,边等待其他人。虽一再交代要走靠南的一边,远行和她的朋友还是走错了边,这个傻妞呀,于是我们隔着车水马龙的银河含泪相望,最终她们只得从那边旋转马路一路旋下去,再折回南边。
心静如水后来说,她本来是要参加的,结果不知道怎么走,只能在河东湘江风光带痴望着橘子洲。从这个教训可以看出,路盲朋友们,你们首要的任务是记住组织者的电话。中国移动,沟通无处不在。:)
大家都很准时地到了,其实大多数人都是熟人了,氛围很轻松融洽。一一、鹃子、穿山甲、牛牛、远行、彭真都不是第一次见了,小橘子虽是第一次见面,但网上早有交流,今又一起讲座一起吃饭早混熟了。只有胡杨是今天才加入的,快乐给我电话说门口有一个帅哥想报名参加活动,偶就乐呵呵地跑出去把他给收编了。他是老长沙人,从小就经常上橘子洲,为了他那一万多条蚕,他得跑到洲上采摘桑叶。在桥上的时候,他望着如今不再熟悉的洲,情不自禁说起记忆中久远的印象。可是,说实话,他即使到过如此多次橘子洲,却从未注意过这些老房子。很多人亦然。我们总是望着远方,反而容易忽略我们身边的东西。
还是要感谢橘子洲规划设计的人,虽然他们砍掉了很多树,拆了很多房子,但至少,对这些老房子手下留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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